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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拜酋长国的现代增长驱动力是,它拥有的石油资源不如邻国多,所以必须将未来的经济建立在其他行业上,包括金融服务和旅游业。它要成为阿拉伯的新加坡,一个依靠智慧和位于大国间交通要道上的有利地理位置而生存的贸易型城市国家。它的资产就是相对稳定的形势和安静的环境,在和西方世界之间平衡自己的能力,以及迎合商业需求的意愿。它的冬季阳光温和宜人,时区对北欧国家的旅游者来说也很方便。不会被抢劫,没有危险的传染病,再加上免税的高质量购物,它可以成为受欢迎的度假目的地。
除了军事、骑术和诗歌才能外,他还是一个商人和建筑师。1997年开业的那座外形像波浪,有600个房间的朱美拉酒店就是他设计建造的,还有1999年开业的那座阿拉伯塔酒店。马克图姆家族兄弟姐妹之间的竞争,曾在纽马克特(Newmarket)和埃普瑟姆(Epsom)的绿色草地上,展现于他们的骑师身上栗色、蓝色和黄色的服装;而这种竞争现在又推动了这节节攀升的奇观。这场新竞赛的旗帜是设计师的三色组合:蓝天,白色的高楼,以及销售图表上的绿色风景。赢了,他又找来了些对手:别的城市、酋长国以及世界各地的国家。
于是迪拜出现了那些建筑神话,它们总是很及时,广为流传,人人皆知。东方的传说曾经是踏上阿拉伯半岛的探险家们不遗余力地采集的对象,像理查德·伯顿、弗雷娜·斯塔克、格特鲁德·贝尔、威弗瑞·塞西格,他们学习阿拉伯语,遵从当地的风俗,换上当地的服装,经历了艰难险阻,终于获得当地部族的信任。而现代迪拜则向旅游者们提供准备齐整的传说故事,有PDF格式的,还有YouTube上可以观看的。七星级酒店,棕榈岛,大棕榈岛,更大的棕榈岛,世界地图般的群岛,沙漠中的滑雪场,亚特兰蒂斯酒店,世界第一高楼,更高的楼,更高的、不知有多高的楼,用一个宣传片中的话来说,这些东西瞬间让“迪拜为世界所知”。实际上完成这些工程倒是第二位的。听说过这些奇迹的数十亿人中,大部分都不清楚哪些已经建成了。不断变化的迪拜地图展示的是预想的地标、在建的楼盘和完成的工程,它们之间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迪拜神话的一个重要方面就是它的惊世骇俗,以及克服障碍的力量。它寻找良机展示了这一力量:填海造陆,引水为渠,打造沙漠雪场;以及对历史、规范、礼节和品位的颠覆。迪拜塔实质上属于美国企业现代主义(American corporate modernism)作品,却坐落在“老城”酒店(Old Town)旁,这家酒店是历史上一座著名的阿拉伯城市的全新翻版,尽管它从未真正出现在迪拜。酒店的外表被刷成了传统的土砖建造式样。在西方,如此的毗邻曾一度被认为是不妥的、好笑的,或者庸俗的。在迪拜,开发商们觉得可以这么做。
扎耶德酋长路上的一排排高楼,劫掠了历史、文化和自然。有一座模仿了18世纪法国建筑师勒杜,不过经过了20世纪80年代的后现代主义的过滤。另一座是一千多英尺高的威尼斯式钟楼。有一对模仿克莱斯勒大厦的双子楼,那座大厦是那么出众,以至于人们仿照它修了两幢。有一座像巨型珍珠,还有一座据说是受了郁金香的启发。镜片玻璃的使用潜力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发掘,绿色、粉红、金色、孔雀蓝,让人眼花缭乱。墙上布满了零零碎碎、形状各异的东西,以及阳台,不管它们是不是用得上;迪拜有成千上万的阳台根本无人使用。源于伊朗的、通风降温用的传统式招风塔,建在了装有空调的办公楼和住宅区。除去其最初的使用价值后,这些东西集中呈现了迪拜城在外观上的胜利。
棕榈岛、世界岛、迪拜塔激起了情感的共鸣,这或多或少是随机的,就像大海、海滩、太阳那样。大海对迪拜十分重要,因为它是作为旅游目的地为人们所期待的,也因为它是帆船酒店和人工岛存在的理由。但是海湾地区的水域风平浪静、波澜不兴,海滩狭窄而毫无特色,要体验这座城市,这两项算不上必备之选,更不用说对游客而言了;相比之下,酒店的游泳池会显得更诱人,即使是在没有污水泄漏事故的时候。人们更多地是将迪拜的海作为代表它自身的符号在体验,而不是直接地从实体意义上去感受它。
2008年的一段时间里,在被问及最新的一批摩天大楼能不能变成现实时,迪拜政府的公共事务官员总会给出标准答案:酋长殿下(他们一直这么称呼酋长)富可敌国,他能担保一切。但是后来酋长求助于他的远亲哈利法·本·扎耶德·阿勒纳哈扬,这位石油资产更丰厚、更谨慎的阿布扎比酋长国的统治者。家族财产和迪拜的港口贸易将被抵押。阿布扎比早已对邻居的小兄弟式的盲目自大不胜其烦,于是这次它成了决策者。2010年迪拜塔最终开放之时,为了纪念这位阿布扎比酋长,这座楼的名字被改成了哈利法塔。
那么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就不足为怪了:到底是什么使迪拜如此不凡呢?除了它的有瑕疵的基础设施,以及一年中为期数月的毒辣太阳,还有这样一个事实:它的庞大的工程和狂热的激情不是平凡生活所能匹配的。实际上迪拜的基本要素也就是现代美国城市的要素:购物中心、高楼大厦、高速公路、主题公园、郊区,它的许多建筑空间属于典型的这几种建筑类型,比如酒店和办公楼的门厅,购物中心的内部,或者汽车的内部(the insides of cars)。在美国,这些空间通常有空调,有控制装置,大众化,干净,气氛舒缓,恰到好处地光滑。它们几乎没有迪拜的建造中的那种喧闹和大胆。迪拜的很多建筑是乏味的、高度利用的空间,由错综复杂甚是混乱的基础设施连接在一起。很多外来经商的人会在周末驾驶他们的四驱越野车到沙漠里闲逛,为的是缓解这个号称充满激情的城市里的乏味生活。
建筑始于其缔造者的欲望,不论是为了安全、庄严、庇护还是归属感。建成后,它会影响其体验者和使用者的情感,而他们的欲望继续塑造并改变着它。欲望和情感是两个相互交叉的概念。如果说“欲望”是主动的,指向真实和想象的两端,而“情感”具有更大的被动性,表现了我们被感动的方式,那么建筑则是与这两者都有关联。建筑物是人们的愿望和意图之间相互交流的媒介,是过去和现在之间的媒介。它们借由思想和行动而产生,并将思想和行动留驻其中。它们是思想与行动之间的矿物质间隔。
大多数人明白,建筑并不只是为实用目的,其中有一种无形的东西,与情感相关。很多城镇或城市都有没什么特别用途的塔或者石碑,或者面积超过严格需求标准的公共建筑和私人房舍。还有些设计大胆的悬臂、大跨度结构,这些并不简洁高效。城市里有装饰性的建筑和雕塑,有推倒重建的建筑,有未能按原定目的使用的建筑,还有久经风霜而被保护下来的建筑。一座房子里可能会有绘画、纪念品、花瓶、古董、灯罩,它们恐怕不只是按照有用性设置的。这座房子也可能是有百年历史的老屋,它的取暖系统、通风系统和排湿系统早已过时,而它的主人却出价不菲。如果说迪拜看上去有悖常理,它不过是人们搭造、扩建、翻修和装饰自家房屋时的那些想法的极端体现,这些想法很少由纯粹的功用性来指导。迪拜之所以吸引人们的关注,正是因为它体现了我们所熟知的冲动,只不过这种冲动有些不受控制罢了。